澎湃新闻:人口突破80亿,地球已不堪重负?

2022-11-15   来源:澎湃新闻 原文链接:点击获取

今天,全球人口达到80亿。这是联合国《世界人口展望2022》给出的最新数据。

和过往人类所跨过的每一个人口节点一样,这个数字是象征性的。因为不可能精确统计到谁恰好是地球的第80亿位居民。在以往的节点,联合国会指定一位象征性人选,但今年,尚未宣布有指定“第80亿个地球居民”的计划。

相较于“80亿”这个对大部分人来说只是一个抽象概念的数据,联合国报告所透露的很多更为细节的变化,更值得关注。

比如,全球人口增速在持续放缓。联合国有人口数据记录以来,20世纪60年代末,世界人口的增速达到了每年略高于2%的历史峰值;2020年,全球人口年增长率首次降至1%以下。到2050年,全球人口年增长率可能会下降到0.5%左右。

再比如,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即将易主。印度预计最早将于2023年超过中国,成为全球第一人口大国,并在2050年达到约16.7亿。

当然,联合国宣告地球人口跨过80亿大关,终究是一个新的里程碑,预示着我们距离人口峰值又近了一步。同时也意味着,在平衡人口增长与生态环境和资源保护上,人类需要有更积极的作为。

事实上,联合国之所以重视全球人口数量的节点意义,主要就是为了提醒世界更加重视人口问题。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发表的题为《80亿人口,一个人类》的署名评论文章就引用了圣雄甘地的话:“世界上的东西足以满足每个人的需要——但不足以满足每个人的贪欲”。这背后的寓意,不言自明。

这种不断的提醒是必要的,然而人类对于人口问题的认识,其实依然还处于深化之中。

比如,关于地球人口的极限,或者说地球生态对人口的承载力极限,在不同社会阶段就有完全不同的预测,彼此相差甚大。如有人预测地球的承载力极限是160亿人,也有极端预测认为,地球最多可容纳1300万亿人。

另外,18世纪末,马尔萨斯理论认为,人口规模将以几何级数增长,而粮食却仅以算术级数增长,因此要及时限制生育才能维持地球生态的平衡。但现在,随着人口老龄化和低生育社会的到来,这个理论早已被征伪。

对于地球人口峰值的判断,也同样有多种声音。这次联合国预测,到本世纪80年代,全球人口将达到约104亿的峰值,并保持这个水平到2100年。但也有其他机构预计,全球人口将在本世纪中叶就达到拐点,随后进入漫长的人口负增长阶段。甚至还有声音认为,80亿可能就是全球人口的最高峰。

不同的预测,当然与分析模型的差异有关。但同时,也取决于对世界发展的乐观程度差异。

在悲观一方看来,当今世界仍面临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,加上人口老龄化不断加速,人口峰值自然会更早到来;在乐观一方看来,随着技术的进步,地球容量也在增大,人类可以找到更多延续增长的办法,所以倾向于人类增长将持续更长时间。当然,悲观与乐观是相对的,这些研究都有一定的警示和参考价值。

不过就目前来看,越来越成为共识的是,人类正在普遍进入老龄化和低生育社会,我们与人口的峰值在不断靠近,区别只在于早晚的事。

在过去相当长时间里,世界人口增长在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出现了分野,比如一些发达国家缓慢增长乃至负增长,但发展中国家依然在延续高增长。但如今,人口增速放缓已是全球同此凉热,包括即将成为人口第一大国的印度也是如此。这样的背景下,“人口负增长”的确距离我们越来越近。

从这几年全球人口研究的情况来看,对于老龄化、低生育率的研究,正在成为一门显学。与过去普遍担忧人类不断膨胀,会对自然环境和资源造成越来越大的挑战相比,现在对于全球人口即将“缩水”可能导致的后果的担忧,似乎正在引起更多的重视。

比如,有学者提出我们不久就将面临一个“空荡荡的地球”;也有学者称我们已经在进入一个“又老又穷”的世界。这些研究当然不能称之为定论,但学界关注重心的变化,确实说明不少问题。

当然,对于普通人而言,不必过于悲观。要知道,老龄化和低生育率成为现实的同时,人类科技也在不断进步,它可能有助于抵消老龄化带来的不利冲击;另外,更多的国家开始意识到人口的重要性,并着手实施鼓励生育的政策。

所以,未来世界人口到底如何发展,人类的生存境遇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,目前来看,仍有太多的未知数。在80亿的茫茫人海之中,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“陌生人”。人类唯一可以做的,可能就是更加敬畏自然,肩负起对地球的共同责任。